人心鳇鳇【万圣节小甜饼/短篇完】
大家节日快乐，给糖不捣蛋。
此篇又名 他哥的美梦，他弟的噩梦 (๑￫ܫ￩)
01
早上7点，刺耳的老式闹铃震得人头痛欲裂。
朱一龙迷迷糊糊地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，没舍得睁开眼，他半梦半醒地一只手探出去捞手机关铃声，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在被子里找白宇的胳膊。
闹钟持续地响，像是催着人赶紧进教室的上课铃，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两手空空。
朱一龙蓦地从床上惊坐起来，他找不到手机，身边也没有白宇。
陌生的房间，一米二的小床，MP3播放器歪歪扭扭地躺在被子一角，还剩一丁点电，倔强地循环着陈奕迅的《爱情转移》，枕头旁是一套校服。
“朱一龙，你要是想转学第一天就迟到，你就继续磨蹭”
熟悉又模糊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过来，朱一龙手撑着床把眼睛眨得像换台，也没把面前的场景换出任何别的花样。
嗓子干到不行。
脚步越来越近，趁着门还没被推开，他咽了两口吐沫，跳下床，一把扯过校服，手脚并用边穿边应声：
“来了。”
02
西安高级中学，最起码校门口和教学楼上都是这么写的。
朱一龙站在高二7班的讲台上，尴尬地朝大家挥了挥手。
仔细地看过台下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，隐隐的，他有一种预感。
一种不管这一切是梦还是现实，他暂时都不舍得掐自己一下来验证的预感。
“哎呀，你看你这种快期末了才转学来的，座位也没帮你准备。这样，你先坐靠墙那排后面空着的位置，诶那里右边那位同学，别趴着了？该上课了。”
把书包正了正，朱一龙穿过一排排课桌往那个空着的位置走。
老师在讲台上又说了什么他没再听，
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张乱得不像话的课桌前。
明明是一个人的教材和练习册，却几乎摆满了两个位置。朱一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刚刚还趴着的他的未来同桌，就那么不情不愿地从七零八落的纸页里抬起头来。
不出意料，对上一张熟悉无比又有些陌生的脸。
一张属于17岁的白宇的脸。
03
“你家是哪儿的啊？”
“武汉。”
“武汉哪儿啊~？”
“武汉就是武汉，没有哪儿。老师来了，咱俩别说话了。”
朱一龙瞥见老师走下讲台，立刻埋头转笔。
顺带把放在他和白宇中间的练习册又往白宇那推了推。
他突然发现三岁看老这件事，挺靠谱。
17岁的小白同学和28岁的老白同志一样，第一次见面就话多到停不下来。
回想起来镇魂开拍的时候，白宇叉着腰站在旁边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，一天下来两个人就熟了。
他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在这个高二7班的未来。
老师重新走回讲台，朱一龙放松下来，忍不住转头去看白宇。
那个人叼着笔，跟随教室里播放的磁带读英文单词，下巴上一根玫瑰花刺也没有。
逆着光的脸，线条温和，却也让人心跳发颤。
4
“爱转角遇见了谁，是否有爱情的美，
爱转角以后的街，能不能有我来陪
……”
下课铃响，朱一龙把耳机线从一边袖子里抽出来，他的高中生活转眼就过去了半个上午。
“白宇，有人找！”
挨着门口坐的同学转过来身子朝后面吼，朱一龙顺着方向看过去，门外站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，瘦高，白净，漂亮。
“谁啊？”
他忍不住问，全然忘记了自己和17岁的白宇也只不过是一起共享着课本上了两节课的同桌关系。
“嘁，谁也不是，前女友。”
白宇也没见外，直接答了。
他从位置上站起来，校服在腰间打了个结，就那么懒懒散散地挂着。
然后在朱一龙的注视下往门口走。
这场景有点酸又有点甜，朱一龙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，索性埋头翻课本。
白宇的笔记都记在课本上，虽然远看不怎么整齐，近看却会发现字写得很好。
朱一龙就这么坐着一页一页地翻，桌子上的每一本书每一个册子对于他来说，都像是一扇能帮他了解那些年他错过了的白宇的窗户。
临近上课，白宇终于回来了。
回来就坐下了，坐下就趴着了。
任课老师还没来，朱一龙凑上去小声地问：
“还好吗？”
“诶，没事儿”
白宇没抬头，闷声回答。
朱一龙不再继续问，他坐直身子准备上课，心里默默地给28岁的老白同志记下了一笔。
5
午休从12点下课开始，1点半结束。
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往外走，朱一龙坐着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你有饭卡吗？”
白宇已经起身了，边套外套边问他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用我的。一起走呗~”
校园的绿化很好，太阳在头顶直射，有些刺眼。
朱一龙手揣口袋，和白宇并排走，除了他俩，还有好几个白宇的朋友。
“怎么回事儿啊，那女的？”
“对啊，是不是觉得我们鳇呔子好欺负……脚踩两条船，有意思吗？”
“好了好了，别说了。”白宇有些尴尬地打断和他相关的对话，把头转向朱一龙，顺便换话题：“今天下午有体育课，你会打篮球吗？”
“会。”
“可以啊，不错不错~那正好飞哥请假了，你替他上？”
少年脸上全是笑，灿烂到没给他留任何拒绝的余地。
朱一龙听见自己雀跃地说了“好”，心底盘算着中午要多蹭白宇一碗面条。
6
篮球赛，最后60秒，双方有攻有防，激战正酣。
“白宇！！！！加油啊白宇！！！！”
场外的观众和场内一样，气氛热烈，朱一龙扫了一眼，发现白宇的迷妹还真不少。
以后会更多的，很多很多。
他这么想着，朝白宇招了招手，对方心领神会，传球。
转身，过人，上篮。
得分。
“啊啊啊啊！这是谁啊？好帅！！！”
“听说是新转来的，不知道叫什么……啊啊啊！我一会儿打听下~”
朱一龙听在耳朵里，并没有在意，他看到白宇冲他跑过来，伸出双手。
击掌声清脆。
“厉害啊！~~”
一句夸奖刚进耳朵，下一秒他就被那人一把揽过肩膀，冲向场外那些女孩子：
“介绍一下，朱一龙，我龙哥~是不是和我一样帅？”
汗水叠着汗水，朱一龙转头去看白宇，却不小心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，
露着八颗牙,笑弯了两道眉毛。
7
自习课，漫长又无聊的自习课。
物理试卷上的题看着就像天书，朱一龙离开高中太久了，做不来。
“选C”
他听见有人小声地凑过来。
“为什么啊？”
“猜的。”
17岁的白宇眯着眼睛，趴在桌上，像只小猫。
校服的衣领有点翘，挡住那个人一半的下巴。
朱一龙想起来什么似的，没憋住笑出声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白宇疑惑地望过来。
“没事，就是突然想到了一种水果。”
“什么水果啊？”
“芒果。”
“诶，你这么一说，我突然想起来校门口新开的那家店的芒果冰，哇，超好吃，你吃过吗？”
面对白宇对未来毫不知情却真诚无比的眼睛，朱一龙觉得自己，嗯，不厚道。
但他也没办法解释，只好顺着话头回答：“没吃过”
“等会儿下了课就是晚休，我带你出去~”
“怎么出去？”
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抽屉里，摸出了一沓假条。
8
“不能写真名，你给自己编个名字吧。”白宇一边写外出原因一边小声问他。
“写赵云澜就行”朱一龙忍不住又恶趣味了。
“哪个lan？”
“三点水，右边是阑珊的阑。”
“啧啧，有文化。那你替我也编一个。”
“不如你就叫沈巍吧。”
“好啊~”
9
狭小的店面里，挤满了人。
朱一龙和白宇面对面坐着，一人一份土豆粉配一个菜夹馍。
他俩明明刚喝完芒果冰，却还是觉得饿。
“番茄味儿的你尝尝吗？”
朱一龙看见白宇把碗朝着他推，于是抽了双新筷子，掰开，夹了一口粉填进嘴里。
他点的是辣的，白宇吃不了。
如果不是这顿饭，他早就想不起10年前的物价了，四块五一碗的土豆粉，朱一龙感觉自己吃得比北京动辄50一份的饭还撑。
“话说你看过那个帖子吗？‘真心相爱要做的21件事’”白宇咬了口菜夹馍，含含糊糊地问他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里边有一条叫‘选一天为彼此做顿饭，然后面对面看着对方吃完。’”白宇边说边咂了咂嘴，不知道是评价这话还是评价土豆粉：“啧，真酸。”
朱一龙看着对面这孩子，只觉得好笑。
他虽然顶着一张同样17岁的脸，却怀揣着颗30岁的心，听白宇在这少年不识愁滋味，暗地里早把每一根骨头都乐到了颤抖。
10
两个人在晚自习前赶回了学校。
前几天考试的试卷发了下来，朱一龙瞥了眼白宇的成绩，意外地好。
他不自觉地跟着骄傲了下，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那个英语考了132分的人小声问：“诶，逃课吗？”
……
操场的风有些凉，白宇把外套脱了，铺在草坪上，自己先躺好了，然后招呼朱一龙。
有人在跑步，也有人成双成对地压操场。
他俩并排躺在那往天上看，星星一颗一颗的，比路灯亮。
风轻轻地掠过耳朵，没人说话。
现在明显不是夏天，却有一声又一声的蝉鸣。
朱一龙望着夜空，觉得很神奇。
他确定自己在做梦，隐约记得今天有场外景的戏，可惜这会儿他还不舍得醒。
“你是对谁都这么自来熟吗？”
望着操场上成排的树，朱一龙忍不住问出口。
“那没有。你是第一个吧，不知道为啥，就有种咱俩本来就很熟，一见如故的感觉。”
“谁知道呢，可能未来真的会见也说不定。”
11
白宇估计只把朱一龙的话大概听了个意思，
他自顾自地哼歌，唱罢kiss goodbye，又开始唱唯一。
“是唱给前女友的吗？”
“不是……唱给我自己，说实话，我现在发现了，爱他妈……真没劲。”
朱一龙听着白宇抱怨，心里好笑，要真的没劲，这人又怎么会到了28还那么来劲。
不过此情此景，他还是决定附和一下：
“是挺没劲的。话说你有想好以后上什么学校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当演员，考虑过不？”
朱一龙转头去看白宇，没想到对方听到这句话直接坐起了身。
“哇天，你真是，太会变着法夸人帅了吧，大哥！”
对方眼睛亮亮的，眯起来笑就遮住了光。
朱一龙跟着坐起来，有些哭笑不得。
他听见放学的铃声响了，一声一声地，仿佛闹钟在催人起床。
近处是白宇，远处是月亮，朱一龙站起身来，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，然后伸出手把白宇也拉起来：
“我走了啊。”
“嗯？不再躺会儿？”
白宇望过来的眼神带着点困。
“不了，能遇见你真的挺好的。”
“哇，这么煽情？突然和我说这个，搞得明天不见面了一样。”
“还有就是……”
“啥？”
“听我一句劝，以后少玩贴吧。”
“……？？？”
12
朱一龙终于成功地按掉了闹钟。
他睁大眼睛再三确认了下手机屏幕上的日期，2018年11月1日。
现在已经是早上8点了，白宇半夜才赶过来，目前还在被窝里蜷着没有醒。这家伙几天以来在北京频繁地见朋友不说，甚至还给自己画了个最孤独的妆，却跑进人群里发糖。
朱一龙心知他是心情差了，需要不停地找点事做权当自我调节。但白宇不主动说，他也没刻意问，只趁着对方还没进组，一个电话把人叫来，放在身边看着。
拨通礼宾部电话，朱一龙压低声音预约了个车，顺便叫了份早餐。
白宇之所以现在睡得这么熟，八成是前几天根本就没睡好，他轻轻地帮人把被子往上盖了盖，下床朝浴室走。
简单冲了个澡，含了满嘴漱口水还没来得及吐，看见白宇突然出现在厕所门口，吓得他差点呛了。
“……醒了？”
白宇靠着门边，撇嘴，腔调半委屈不委屈地：
“嗯，梦了一个噩梦。”
“关于什么的？”
“emmmm……算了不重要, 早餐吃啥？”
明显是不想再去回忆，白宇皱着鼻子换了话题。
“给你叫了份面~”
朱一龙走过去，抬手摸了摸玫瑰花的刺，竟然莫名地觉得一晚不见，甚是想念。
“新戏留胡子吗？”
“不留，正准备刮呢”
“啧，可惜了。”
13
今天的戏拍得挺顺，除了挖土还是挖土。
朱一龙心里盘算着两天之后他这双鞋就得报废了，幸好当时在意大利还给白宇也买了一双，可以拿来先应个急，以免穿帮。
他把鞋里的土仔仔细细地倒干净，重新穿回脚上往宾馆走。
进电梯，上楼，推开门，白宇果然正趴在床上玩游戏，听见他回来也不抬头。
“玩什么呢？”朱一龙随手把脱下来的外套扔在沙发上，凑过去，拿下巴蹭对方刚洗完还没全干的头发，草木的味道很好闻。
“连连看。”
“怎么不吃鸡？”
“没你一起玩，没意思。”白宇按掉手机，丢到一旁，翻了个身正对朱一龙,“今天累吗？”
“累死了，腰疼。”
朱一龙说着话就放松了刚刚还撑在床上的胳膊，整个人倒向白宇，把头埋在对方肩膀，蹭了两下，呼出一口气。
白宇也不动，任他趴着，只拿手去玩他哥的领子。
“所以你昨晚做什么噩梦了？”
朱一龙闷闷地出声。
“嘶，怎么说呢，梦见咱俩一个高中，万圣节，用贴吧玩狼人游戏，大家尔虞我诈，好多人指着我骂啊什么的……哎，不提了，挺脑残的。”白宇不想多聊，他揉了揉眼睛，又觉得困了。
朱一龙本来一动不动地就那么趴着听白宇抱怨，结果等了半晌发现对方没再说话，于是翻了个身把自己并排躺好，笑着开口：
“巧了。”
14
“我做了个挺好的梦，也梦见咱俩在一个高中。”
15
“！！！！！哇哦…”
白宇不可置信地从床上弹起来，“有这么巧？哥你认真的吗？”
“认真的。”
“你梦见什么了？”
“梦见你，高二，热情，可爱，打篮球帅，唱歌好听，嗯，也有点傻。”朱一龙回味道。
“没啦？就这么多？”
“嗯，没啦~就这么多。”
白宇满脸狐疑，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闹他哥：
“你看看你这表情，好禽兽啊，你不会对高二的我也有什么企图吧……啧啧”
他捞过手机，怼在他哥面前，映出一张笑着的脸。
“我要是也17岁，真说不准会对那个时候的你有点什么想法”朱一龙任凭他闹，隔着面前的手机，把那个人的眉毛眼睛包括胡渣都在心里又画了一遍，然后才推开挡在眼前的红色荣耀8X，朝白宇勾了勾手：“但是事实证明，我还是对现在的你比较感兴趣。”
“干嘛？刚刚不是还喊着腰疼吗？”
白宇见状立刻往床边挪，还没挪出1厘米就被他哥伸胳膊拽了回来。
“……我刚洗完澡。”
“那正好。”
“你还没洗呢吧。”
“不着急。”
四目相对，朱一龙将人揽进怀里，嘴唇贴上对方耳朵下面那块皮肤：
“其实刚刚还落了一个细节没和你说，那个真心相爱要做的21件事我在梦里只听了1条，至于剩下的20条都是什么，宇哥, 给我讲讲呗~”
16
天黑请闭眼，丘比特请连线。
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梦，白宇只感觉自己天旋地转。
拍灭床头宾馆的总控，他去抓朱一龙的手，十指相扣。
缺失了好几天的安全感瞬间归位。
脸上有汗，不是他的，心如擂鼓，混响。
“连好了。”
然后他闭上眼睛，有谁的睫毛扫过脸颊，痒。
触觉以外，听觉也变得灵敏起来，低声的呢喃耳语混着近在咫尺的呼吸，一字一句地，像是把正在震动的播放器放进了他的胸腔：
“别再去想网络上那些闲人闲话了，你特别好，无论是17岁还是28岁的你，都特别好。什么都别想，你只需要信我，有我作证，还不够吗？”
够了，足够了。
温柔的吻不断地落下来，像是月光暖暖地笼着一截浮木，
海浪声声，沙滩细软，
水草飘来荡去，
很快就会涨潮。
THE END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其实这个设定我本来也是准备写长篇的，结果正好赶上万圣节，标题挺合适的样子，索性就这么发吧。
写完忍不住感叹，哇，果然短篇还是要比连载简便……
忙里偷闲瞎打字，大家随便看看图个乐。
最近把611的所有视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，未解之谜真多，于是小半的唯一仍然停留在理情绪线的阶段。
就，会更的。很快就更。
节日快乐~zb女神们今天要多吃糖哦~
